Pluviophile

【八】二十一岁

我回北京后生活照常,有时会和陈渝联系,偶尔也会见上一面,但次数屈指可数,就那样,淡淡的。不会在对方的生活里掀起骇浪,却偶尔会因那个远在天边的人泛起涟漪。这是我和他的默契。

 

九月,他来北京看展,恰逢我生日。

我带他去了爷爷的房子,沏了茶,在小院里。

“呐,这是我在这座城里最喜欢的地方。”我道。

他笑了笑,喝了口茶,开口:“这很好。”

我靠在秋千上:“北京啊,我其实挺不喜欢北京的,太多人在这里,它和那些人一样,冷酷又薄情,但我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年,也很找不到更有归属感的城市。”

“我还挺喜欢北京的,就是因为人人都觉得无家可归,那些飞翔的心、漂泊的灵魂,才会像找到最终家园一样感到自由和平静。”

你看,又是这样,他固执地不爱杭州,我固执的不爱北京。

我笑了:“那你来对了,北京的秋天最好看,仔细看看叶子是怎么落下的。”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 

“晚竹。”黎朝勋推门进来,看了一眼陈渝,两人打了招呼:“留下来吃晚饭吧,晚竹生日,我买了蛋糕。”

陈渝摇摇头,说另有安排,提前告辞了。

 

“男朋友?”朝勋问。

“算是吧。”我躺在秋千上翘起了脚:“他挺好的,我挺喜欢他。”但悸动这东西容易被磨平亦或是在眼前的我便下意识想推开。

黎朝勋看着我,叹了口气,他知道我怕亲密关系,不会和人相处,不经意地用推拉模式折磨着每个试图亲近我的人。

“你别叹气,他和我一个德行,负罪感还轻一些。”我道。

“你能开心点儿就好。”

“你怎么样?”我问。

他知道我在问什么,沉了沉,道:“再等一等吧。”

“人多有意思,自己过得多乱七八糟,也能煞有介事地关心开导别人。”我玩着打火机。

他把蜡烛摆好:“生日快乐。”

我喜欢有蛋糕的生日:“谢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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